中国最后一个“诰命夫人”竟然在鄂尔多斯,蒋介石亲自封授!

来源:悦享鄂尔多斯 时间:2018-06-07 15:47浏览量:9746

内蒙古鄂尔多斯市东胜区,一个僻静的居民小区里,有一位蒙古老太太叫王月英,她身体健朗,八十多岁的高龄依旧能读书看报做家务。外表平常的她还有一个身份——中国最后一个“诰命夫人”,是当时中华民国总统蒋介石亲自封授的,她结婚之时,蒋介石特意命人送来贺仪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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诰命夫人系中国封建时代拥有皇帝敕封尊号的贵妇(图文无关)

贫家女成为小王爷的意中人 

1946年夏天,内蒙古乌审王府传下谕旨,普选美女与王府小王爷成亲。小王爷名叫奇世英,成吉思汗第三十二代嫡孙,这时清朝已经灭亡多年,但是为了笼络内蒙古各方势力,历届国民政府承袭袁世凯任大总统时颁布的《优待蒙古条例》,从而使清代的盟旗制度在鄂尔多斯得以完整地继承下来。所以尽管当时中华民国已经成立三十多年,但鄂尔多斯诸旗的王公仕官,依旧顶戴花翎辫子长拖,施政方法和生活习惯,依旧承袭旧制,俨然中国封建社会的保留地。

为小王爷选美是全旗大事,整个乌审草原为之轰动 

初选结束,大福晋(小王爷的母亲)拿出筛选出来的十二张美女照片,让小王爷从中挑选三个,而后重审这三个人的生辰八字,再经比较从中确定一个。小王爷看也不看就丢在地上,气呼呼地说:“给我娶媳妇,不让我看本人,从照片上能看出什么好赖,不要!” 

小王爷当时在省城里读中学,头脑里接受了新时代的道德观念,决意追求婚姻自主。母子俩互不示弱,僵持半月,大福晋败下阵来,令管旗章京向小王爷传达旨意,允许小王爷自己去寻找心仪的对象,但是必须有尊长和仕官陪同。于是,小王爷在姑姑、姐姐、仕官等人的陪同下,到几处大型庙会上亲自选美。

几个月过去了,没有发现意中人,一行人又来到了乌审召庙会。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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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日上午,小王爷去大殿里进香,步上台阶的时候,眼前一亮,一位姑娘从对面款款走来。那姑娘虽衣着简朴几近寒酸,但是她那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美丽,让小王爷不由得怦然心动……多年以后,已经当了爷爷的小王爷还在自传里动情地写道:“……那一刻,天上的月亮掉在了我的跟前,我一下意识到是万能的长生天把她送给了我。” 

这个从“天上掉下来的月亮”就是王月英。王月英蒙古名乌云陶德,1933年春出生在绥远省(今内蒙古自治区)伊克昭盟(今鄂尔多斯市)乌审旗一个贫苦牧民家里。其幼年丧父,母亲领着她和她的四个哥哥,依靠给人牧羊为生。一家人除了一架破旧的蒙古包,一只裂了璺的铁锅,再没有可以入眼的什物。

王月英这个名字,是乌云陶德嫁入王府之后,小王爷为了表达爱意给她起的。 

小王爷有了意中人,仕官们会同大福晋赶紧召见参领、佐领等相关人员,详细了解王月英的家庭情况。最后,在众人的见证下,活佛在释迦牟尼大像前抽了签,得到佛旨两人合缘可以结婚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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依照则例,记名札萨克结婚,先由王府和旗衙联署上报绥远省政府,再转报南京国民政府蒙藏委员会,呈总统府批准,方可举行大婚。乌审旗地处鄂尔多斯南端,毗邻陕甘宁边区。中共将乌审旗视为保护陕北根据地的屏藩,意将乌审草原与陕甘宁边区连成一片,以便向绥远和西蒙渐次发展。国民党则将其当作反共防共,进攻陕甘宁边区的前沿。故而针对乌审王府和民族上层,国共两党都在刻意笼络和努力争取。又由于乌审旗护理札萨克、小王爷的三叔奇玉山是蒋介石的干儿子这层关系,蒋介石对乌审小王爷的婚事格外看重。几日后,由蒋介石亲笔签发的贺函电传过来,授多罗贝勒雍仁诺日布(即奇世英)的福晋乌云陶德(王月英)诰命夫人尊号,拨款二十万元作为国民政府的贺仪。于是年方十五岁的王月英,成了蒙旗时代最后一位诰命夫人。 

在新中国开始新的人生 

1947年5月1日,中国第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区——内蒙古自治区成立,实现了蒙古民族新的历史转折。

1949年7月,乌审旗和平解放,共产党接管了旗衙门,王府做了旗人民政府,王府里的管家、差役、丫鬟等尽被遣散,只剩下奇世英、王月英夫妻俩和奇世英的母亲。考虑到民族上层的统战工作,奇世英一家也无罪恶,乌审旗委旗政府没有赶走奇世英一家,而是让他们住在王府的一个角落。

王月英从诰命夫人变回普通老百姓,这下她爱干活的天性有了用武之地,婆母不再责备她熬奶茶、打酥油有失诰命夫人身份了,还夸她人勤快手也巧。

闲时,王月英跟丈夫学习文化,天资聪颖的她一点即透。经过三年刻苦学习,王月英的文化程度已相当于初中文化水平,并且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,成为当地少有的知识女性。

中共乌审旗委进驻王府当天,旗委书记白汉臣就来看望奇世英一家。当年共产党初来乌审旗开展地下工作时,白汉臣就与王府有来往。由于工作需要,白汉臣与奇世英的父亲结为拜把子兄弟,两人交情很深,父亲还让当时才五六岁的奇世英拜白汉臣为义父。现在共产党推翻了王权统治,建立起民主政权,白汉臣成为乌审旗最高领导人。这位正直无私的共产党人,依然让奇世英和王月英叫他“干大”,仍然称把兄弟的遗孀、奇世英的母亲为嫂子。

几日后,在白汉臣的推荐下,经中共伊克昭盟盟委批准,报请中共绥远省委同意,奇世英和他的妻子王月英来到呼和浩特,双双成为绥远民族干部学院的正式学员。从这一天起,王月英这位蒙旗时代的最后一位诰命夫人,还有丈夫奇世英这位乌审草原上的末代王爷,并肩开始了全新的人生。

新中国刚刚成立,百废待兴,到处都亟须人才。绥远民族干部学院旨在为蒙古地区培养各方面的基层干部。因为人才稀缺,各盟旗时常找上门来恳求校方拨给他们一批干部使用。奇世英夫妻文化功底深厚,而且很有修养,一入校便成了各盟旗争取的目标。卓索图盟一位领导同志说:“奇世英这样的民族上层,有文化有修养人又年轻,尤其从小就与党组织接触,无须学习培养,直接可以使用,请他来,让他当副旗长。”伊克昭盟赶紧派人来到学院声明:“奇世英夫妻是我们伊盟选送的学员,自然得回我们伊盟工作。”结果奇世英夫妻入校不到半年,即于1951年春天,一道被分配到鄂托克旗搞土改,两个月后奇世英当上了土改工作队队长。   由于奇世英夫妻办事公道,又很有方法,还因为他们“王爷”和“福晋” 的身份,工作起来很有号召力,他们的工作队走到哪里都是一片欢呼声。土改结束,鄂托克旗千方百计请求盟委同意,把奇世英留下来搞财政工作,王月英亦被留下分配到旗妇联。两年后奇世英夫妻因业绩出色,被上调伊盟行署工作。 

那时候鄂尔多斯地区蒙古族群众很少有人懂汉语,在这里工作的汉族同志又多数不通蒙语,工作起来很不方便,为此中共伊盟盟委增设翻译科,日常工作对盟委和行署双方负责。奇世英当上翻译科科长,管着十几个人,还要亲自出面当翻译。白天口语直译,晚上加班翻译文字资料,有时忙不过来,王月英便主动来帮忙。两年多的时间里,奇世英在王月英的帮助下,完成了党代会政治报告、人代会工作报告等几十种重要文件的书面翻译,计达十余万字无一纰漏,得到盟委和行署领导多次表彰。 

1959年国家机关精减干部,奇世英夫妻响应号召都报了名,申请回乌审老家参加牧业生产。盟委和行署珍惜人才,没有批准奇世英的申请,王月英被精减回家成了家庭妇女。这段时光是王月英一生中过得最有滋味的日子,抚养孩子操持家务,全心全意尽一个为人妻母的责任,让丈夫全身心地投入工作。如果不是后来风云骤起,打乱了正常的社会秩序和人们的正常生活,王月英也许就这样平淡而幸福地生活一辈子。

在“文革”的风潮中,王月英竭力维护家庭 

1966年,“文化大革命”陡然兴起。 

奇世英因为曾经的“小王爷”身份,被当作“牛鬼蛇神”批斗。王月英幸亏出身贫苦,又是家庭妇女,“诰命夫人”的事又鲜为人知,红卫兵网开一面,没有将其拉出去游街批斗。丈夫和孩子们的遭遇可就惨了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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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卫兵给奇世英剃了阴阳头,戴上白纸糊的高帽子,脖子上挂着写有“反动王爷”的牌子,整天被拉去游街。批斗中被打掉两颗牙,肋骨三处粉碎性骨折,左臂不能伸直,落下了终身残疾。红卫兵还以“破四旧”为名,多次登门抄家,王月英结婚时的头戴也被搜了去,因为这个宝贝,几伙红卫兵争执不下大打出手,将这个价值连城的文物弄得破碎,瓜分了珠宝才算了事。王月英的大女儿,原本已经被总政歌舞团选中,此时亦因“政审”不合格被刷了下来,一家人的命运从此转弯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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诰命夫人凤冠 

1968年冬天,革委会以“清理阶级队伍”为名,将奇世英开除公职,连同他的家人一起下放到遥远偏僻的贫苦牧区接受“贫下中牧再教育”。一家子成了被打倒的阶级敌人,如何让他们平安到达指定地点,成了一项严肃的政治任务。 

王月英的大女儿奇景琳回忆当时的情景:“那天下着小雪,西北风嗖嗖地刮,父亲扶着正在生病的母亲,我抱着刚刚两岁的二弟,妹妹抱着才八个月的小弟,大弟抱着一只竹皮暖壶,那是我们家唯一值钱的东西……”一家人就这样冒着风雪,离开了生活多年的伊盟首府东胜县城。 

在下放地嘎鲁图公社的巴彦塔拉草原的第一个冬天过去了,春天悄然来到。一天,生产队长领着大队书记来到王月英家,通知他们去队里下地干活儿。 

从东胜出来时,王月英让丈夫给大女儿、二女儿还有大儿子都开了转学证,希望到了牧区儿女们能够继续上学。大队书记说:“你们姐弟几个都不小了,应该下地干活儿了,再说你们都念过不少书了,足够用了。”大队书记一句话,几个十几岁的孩子就成了公社的社员。 

从那天起,奇世英和三个大孩子,每天跟着社员们“战天斗地学大寨”,垦荒造田,挖沟开渠,开犁下种,终日早出晚归,成了名副其实的“新社员”。那时大女儿奇景琳十六岁,二女儿奇景云十三岁,大儿子奇景江才十岁,他们在大队的安排下用尽力气干活,期望通过劳动获得和别人一样的待遇,摆脱“反动地主”的帽子。可现实是无论他们多么努力,他们就是“坏分子”“狼崽子”,他们遭遇不公时偶尔的语言反抗都会招致侮辱甚至一顿打。 

1970年春天,奇世英忽然被当地司法机关以“历史反革命罪”逮捕入狱,判处有期徒刑十年。令人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,泥草屋顿时塌了天。 

王月英忍住泪水,她知道丈夫这次不是像从前那样让红卫兵押去游街、批斗,十天八天就回来了,而是让“军管会”的人端着枪给押走的,说是判十年,恐怕永远都不会回来了。儿子们尚年幼,女儿们也未成人,如果她垮了,这个家就不存在了! 

王月英劝慰儿女们,你们的阿布(爸爸)不是去死,他也不能死。连雨天总会有开晴的时候,大长夜总会有亮天的时候,咱们家也总会有出头的那一天。 

事情没有像王月英想得那么简单。 

这天吃过早饭,两个女儿和大儿子一起到生产队去干活儿,刚走出家门就看见大队书记领着几个陌生人向这边走来。姐弟几个反身回来,将母亲和两个弟弟护在屋里,唯恐来人把母亲也抓走。 

听大队书记介绍,王月英得知那几个陌生人是乌审旗法院的办案人员。王月英以为丈夫出了什么意外,抱着小儿子战战兢兢立在那里听候发落。 

旗法院的人先背诵一段毛主席语录,接下来要求王月英跟丈夫奇世英划清界限,理由是奇世英出身“反动王爷”,是“反革命分子”,而王月英是贫下中牧的女儿,受蒙蔽无罪,反戈一击有功,不能跟“反革命分子”搅在一起。 

原来为了这事,王月英放下心来:“他已经被抓了,还怎么划清界限?”旗法院的人向王月英直接说明来意,建议她解除与“历史反革命分子”奇世英的婚姻关系,恐王月英听不懂又进一步解释,就是要她跟丈夫离婚,说这是她跟“反革命分子”划清界限的唯一办法。 

王月英明白,说同意,不是她心中所愿,说不同意,这些人将会没完没了地纠缠,便委婉回答,他已经不在家了,离与不离,我都得领着孩子过日子。旗法院的人见王月英不肯表态,便软的硬的轮番劝说,逼得王月英直抹眼泪也不吐出那个“离”字。旗法院的人急得抓耳挠腮,看天色已晚,才悻悻离去。 

第二天一早,旗法院的人又来到王月英家,而且带来了大小队全体干部,还有队里的社员。大队书记把王月英“请”了出来,专门给她开“帮教现场会”,让贫下中牧帮助王月英提高阶级觉悟,答应与她丈夫“划清界限”。王月英呆坐在会场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一声不吭。   看帮教无效,旗法院的人宣布进行下一项,让社员们评说王月英与丈夫该不该离婚。乌审草原流传一句俗话:“宁拆十座庙,不破一桩婚。”撺掇人家离婚那是缺德损寿的事。人们或闷头抽烟,或默默坐着,任凭旗法院的人怎样催促,也没有人出面说该离不该离的话。一直沉闷到了晌午,一个老汉实在忍耐不住才出面发言:“他俩成亲是他们父母做的主,离或不离得由她们的父母说了算,或是由你们官家断,或是她们自己拿主意。我们这些人,一不是她的父母,二不是官家,三做不了她们的主,在这儿坐到太阳落山也没有用。”“是咧”“对账”,人们随声附和着纷纷离去,会议无果而终。 

最后,在没有奇世英、王月英两个当事人同意的情况下,旗法院依据所谓的“革命群众一致要求”,强行做出离婚判决。那份“离婚判决书”, 王月英看也没看便塞进灶里。 

1969年秋天,乌审旗遭遇风灾粮食歉收。1970年春天又遭干旱无法播种,灾荒和饥饿笼罩着乌审草原。王月英家仅有十几斤苞米,眼看就要断炊。自治区拨来救济粮,直接下放到生产队。上级指示按人口分配,不让饿死一个人。生产队分救济粮那天,大儿子奇景江和二女儿奇景云排了半天队,队干部却不分给他们,说要请示一下上边,才能决定给不给他们。姐弟俩眼看粮食被分光了也没有人搭理他们,气呼呼地回家了。 

第二天,王月英让两个女儿跟生产队长请假,嘱咐女儿在家看好弟弟。两个女儿慌忙追问母亲想要干啥,王月英说:“娒母(妈妈)出去借粮,到你们姥姥家。”王月英拿上口袋走了,却没有去娘家借粮,而是南下陕北沿门乞讨。 

王月英来到了陕北榆林,肩上搭条破口袋,手里拿根打狗棍,一路走一路讨。那年月边里边外都缺粮,乞讨的人又多,人们施舍的就很少,给一回也就一把粮食,上秤称超不过一两。 

这天傍晚,王月英来到一户人家。开口乞讨的时候,一条凶猛的大黄狗从院子里疯扑出来,将王月英扑倒在地。那家主人急忙赶到跟前,扶起王月英,用草木灰给她敷了伤口。临别时,还送她一瓢糜米,足有五六斤,那是做炒米的上好粮食。王月英流着泪给那家主人鞠了一躬,拄着棍子一瘸一拐继续讨要。 

十多天后,王月英讨要了三十多斤粮食,苞米、糜米、谷子、豆子,什么都有,还有两个大南瓜。怕孩子们在家里担心,王月英背起粮食往回走。 

王月英终于回到了家,儿女们已经两天没有吃到粮食,小儿子饿得哭不出声,在姐姐怀里昏昏沉沉睡个不醒。一家人凭着王月英的乞讨,熬过了那个难熬的春天。 

此后两年,两个女儿相继结婚离开了家,泥草屋里只剩下王月英母子四人。 

1975年2月,由于儿子们在学校受到欺负,校方不仅没有公平评判,反而要开除两个儿子,王月英做出她人生中最痛苦的抉择,她打定主意,就是卖身为奴,也要供儿子念书。 
几日后,王月英母子在巴彦塔拉草原上悄然消失了。斯时,寒冬将尽,春天不远。 

丈夫重获自由,一家人短暂团聚 

1979年3月,惊蛰才过,春寒料峭,奇景琳和奇景云分别接到大队干部转来的公社通知,让她们即刻前往东胜宾馆去见一个人。那时候乌审草原上通信条件还很落后,连有线广播都很罕见,消息十分闭塞,她们甚至不知道“文化大革命”已经结束,不知道“四人帮”已被打倒。王月英带着儿子走后,跟女儿们从此没了联系,两个女儿猜想莫不是父亲出了什么不测,或是母亲和弟弟有了下落…… 

到了东胜宾馆,姐妹俩一下惊呆了,迎接她们的那个人,尽管白发苍苍,佝偻着腰身,步履蹒跚,但还是一眼认出,那人就是她们日夜思念的父亲奇世英。 

奇世英熬过九年冤狱,终于重获自由。看着女儿身边的小伙子,无须询问便知道那是他的女婿,女儿怀里的孩子就是他的外孙。奇世英抹去眼角上的泪,一面伸手去抱小外孙,一面问女儿:“你妈呢?你弟呢?怎么没有一起来?”姐妹俩本来不想现在就说母亲和弟弟失踪的事,见父亲问得紧只得如实诉说。 

奇世英心如刀绞:“你妈不容易,快去找啊!” 
一番寻找,数日后,王月英领着三个儿子回到了奇世英的身边。饱尝离散之苦的一家人终得团聚,自然又是一场痛哭。 

平反后的奇世英恢复了职务和工作,两个女儿留在了乌审草原,三个儿子随父母搬回了东胜,幸福的阳光照临了饱经磨难的一家人。然而,舒心的日子没过几年,王月英再遭命运的打击。由于过度劳累,丈夫在劳改期间患上的心脑血管疾病愈发严重。1987年9月的一天深夜,奇世英这位蒙旗时代最后一位多罗贝勒,乌审旗最后一任记名札萨克,悄无声息撇下了他亲爱的老伴儿和儿女,还有他挚爱的事业,永别人间。 

奇世英终年五十七岁,其中二十年生活在动荡没落的蒙旗时代,十四年在“文化大革命”的迫害和冤狱中度过。 

1989年春天,王月英领着儿女们把老伴儿的骨灰护送回乌审草原安葬,让老伴儿魂归故里,顺便来到巴彦塔拉他们曾经住过的那间泥草屋,回忆那段艰苦的日子。 

丈夫奇世英去世后,有关部门给王月英恢复了国家干部身份,让这位蒙旗时代最后一位“诰命夫人”,成了拿退休金的国家干部。这也许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沾“诰命夫人”的光。 

不论从前抑或现在,王月英始终保持着一个普通劳动者的勤俭本色。儿女们时常给她买新衣服,却看不见她穿。她往往趁儿女们不备,把衣服给退回去,说是要把钱攒起来留给孙子们。 

王月英老人,这位蒙旗时代的最后一位诰命夫人,命运跌宕,大起大落,可谓历尽坎坷,阅历丰富。她出身寒门,嫁入豪门,本该过上呼奴唤婢、颐指气使的荣华生活,然而命运多舛,赶上了剧烈的时代变革,名为诰命夫人,却没有风光和荣耀。有幸与丈夫同为新社会的国家干部,却遭逢“文革”动乱,经历发配下乡,丈夫蒙冤,沿门乞讨,带儿流浪等苦难和不幸。好不容易盼来了拨乱反正,一家人重得团聚,老伴儿恢复了名誉,儿女们亦成家立业,本该与老伴儿携手夕阳安享天伦,孰料老伴儿却早早驾鹤西归,让她成了单飞的孤燕。但王月英凭借其勤劳和坚韧,直面数次劫难,挺过了这些岁月。

 


  作者:于苏军

图:网络

源:悦享鄂尔多斯